典型案例

　　郭某、陈某、王某、杨某、邓某为某私分国有资产案的行为人。五人明知自己涉嫌职务犯罪，但在接到纪检监察机关谈话了解有关情况的通知后，均按要求到案，所以其在庭审过程中都主张自己有自首情节，并以此要求从轻处罚。但是，五人在交代有关违纪违法行为时并不完全充分。郭某起初拒不交代有关私分国有资产的行为，直到被采取留置措施后，才如实交代。陈某、王某、杨某三人交代了自己参与的部分私分国有资产行为，但拒不交代他人参与的行为。邓某则一直否认其参与犯罪的行为。

江苏省无锡市惠山区纪委监委 绘图

　　问题

　　郭某、陈某、王某、杨某、邓某等人是否构成自首？

　　解析

　　自首，是指犯罪以后自动投案，如实供述自己罪行的行为。我国刑法以及1998年《关于处理自首和立功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》、2009年《关于办理职务犯罪案件认定自首、立功等量刑情节若干问题的意见》（以下简称2009年《意见》）、2010年《关于处理自首和立功若干具体问题的意见》对自首制度进行了规定，自首应具备“自动投案”和“如实交代”两个要件。此外，中央纪委办公厅2019年印发了《纪检监察机关处理主动投案问题的规定（试行）》（以下简称《投案规定》），确立了“主动投案”制度。根据相关司法解释，自动投案，是指犯罪事实或者犯罪嫌疑人未被办案机关掌握，或者虽被掌握，但犯罪嫌疑人尚未受到调查、未被采取强制措施时，主动、直接向办案机关投案。

　　本案中，郭某、陈某、王某、杨某、邓某在接到纪检监察机关谈话了解有关情况的通知后，均按要求到案。他们在清楚自己涉嫌犯罪的情况下，既可以选择到案，也可以选择拒绝前往或潜逃。所以，不宜因为纪检监察机关通知他们过来谈话，就否定他们自动投案的自愿性。

　　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，是指犯罪嫌疑人自动投案后，如实交代自己的主要犯罪事实。“如实”的实质是既不缩小也不扩大自己的罪行。所供述的“自己的罪行”，是否已被办案机关掌握，原则上不影响自首的成立。犯罪嫌疑人自动投案时虽然没有交代自己的主要犯罪事实，但在办案机关掌握其主要犯罪事实之前主动交代的，应认定为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。被调查人交代部分犯罪事实后期待从轻处理，该期待应获得一定满足，但不能长时间不如实交代全部犯罪事实。行为人到办案部门投案的目的是交代问题接受调查，而且到案后必须积极主动交代自己涉嫌犯罪的问题，而不是怀着打探案情、试探办案机关等侥幸心理和观望情绪，或者把自首停留在口头上，却无任何配合办案部门的动作。

　　本案中，邓某到案后一直否认其参与犯罪的行为，显然不属于如实供述，所以其不构成自首。

　　郭某在被采取留置措施前拒不交代有关私分国有资产行为，反映其不具备归案的目的性和交代的主动性。2009年《意见》规定，自动投案应符合“未被宣布采取调查措施”条件，《投案规定》第七条亦规定纪检监察机关对有关人员采取留置措施后，有关人员主动交代问题的，不认定为主动投案。郭某在被采取留置措施后才交代问题，已丧失自动投案的条件，所以郭某不构成自首。

　　陈某、王某、杨某三人交代了自己参与的部分私分国有资产行为，但拒不交代自己知道的他人参与的行为。根据有关规定，共同犯罪案件中的犯罪嫌疑人，除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，还应当供述所知的同案犯的罪行，主犯则应当供述所知其他同案犯的共同犯罪事实。否则，不能认定为自首。特别要注意的是，犯罪嫌疑人出于掩护其他共犯人的目的，有预谋地投案包揽共同犯罪的全部责任的，不能视为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。所以，陈某、王某、杨某三人也不构成自首。